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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语言的「豆知識」」

2021年12月31日


这两天在读这本书。买了好一段时间,标题很喜欢,想来内容也是喜欢的。只是我心里总觉得巴黎离我有些遥远,可能怎么读都无法触及它,所以总想等到什么时候再读的。不过,昨天翻书的时候翻到它,便看了一些,果然,它是令人喜欢的。

它是一本把文学与巴黎的景色联系起来的书。作者在介绍每一个巴黎景点的前世今生的同时会引用文学作品里出现过的同样景点的描写。它的每一个章节的小标题也很有趣。比方说,其中的一个是《シャン=ゼリぜあるいはプルースト》(香榭丽舍大街抑或普鲁斯特),里面有引用《追忆逝水年华》里的章节;而《リュクサンブール公園あるいはジッド》(卢森堡公园抑或纪德),里面就有引用纪德的回忆录/自传《一粒の麦もし死なずば》里写到的章节。纪德的家和他上学的学校都比较靠近卢森堡公园,这里便成了他玩耍和时常经过的地方。纪德写过他到卢森堡公园里的一家老爷爷开的店里买糖果;也写过某天他在卢森堡公园附近被学校的不良学生欺负的经历。可以说,卢森堡公园同时承载了他幸福和悲伤的记忆。

雨果的《悲惨世界》里也有一段与卢森堡公园有关的描写。我读着感觉挺美的。

「或日、空気はなま暖かく、リュクサンブール公園は影と陽光にあふれ、空は今朝天使たちが洗ったかのように澄みわたり、マロニエの木立の中では雀が可愛い鳴き声を立て、マリユスは心をすっかり自然にゆだねて、何も考えず、ただ生きて、呼吸するばかりだった。例のベンチのそばにさしかかると、二人の目があった。

そのとき、若い女の眼差しには何があったか?マリユスにはそれを言い表す言葉がなかっただろう。何もなく、そしてすべてがあった。不思議な光があったのだ。


这段话体现了卢森堡公园的光影之美。尽管在巴尔扎克的笔下,卢森堡公园是老人的休息地和小孩玩耍的地方,然而,在其他作家的笔下,它仍旧是富有魅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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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年的最后一天读这本书,心里还是稍稍有些安慰的。因为它给我一种仿佛悠游到远方的感觉。宅到极致的自己,仍能通过一本本书的阅读穿越到不同的时空,感受那个时空所特有的气息,人文,美景。这些都在自己的脑海里回荡,发酵,醇香。

即便有机会出行,也无法到访每一个地方。无论何时,还是文字,是书的光影之美,默默成为自己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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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今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我想是自己学了点法语吧。这是真实的话。我只是零零碎碎地学了点法语。不过,知识每增长一些,还是会小开心一下。我学法语,单纯是出于好奇,想看看自己能认识到什么程度,能认识什么。语言学习从来都是漫长的,不慌不忙的事,所以,我对法语也没有着急的心情。

碰到一些字词句子,也会找原文看看。印象深刻的是,堀口大学曾翻译过一首诗《耳》,这首诗只有一句话,但它的意境很美,我一直记得。

「私の耳は貝のから 海の響きをなつかしむ」

这首诗的原文是「Mon oreille est un coquillage Qui aime le bruit de la mer」。

不过,我自己是觉得翻译更有韵味的。因为看原文,“aimer”这个词,从字面上看会倾向于表达“喜爱”,然而,日文把它翻译成“なつかしむ”,它是怀念,念想的意思。那么,从诗意上看,我以及我的耳朵都不是一直在大海边的,事实上,它不能如贝壳一样亲近海洋,然而,我的耳朵会想念大海的回声,即便我回到一个离海更远的地方,我仍旧想念它,所以,我觉得这个“なつかしむ”用得非常好。让我拜服。

当我看到这句诗的时候,擅自把它翻译成「我的耳朵是贝壳 眷念着大海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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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自己对语言的这种小小的感知和小小的好奇。仿佛一点一滴的积累起来,也是乐趣不已的事。

日文里有个词是「豆知識(小知识)」,「豆」有“小,袖珍”的意思,因此会有「豆本(袖珍书)」、「豆皿(小器皿)」等用法。

我想,这种小小的感知,小小的好奇,小小的探寻,便是在积累「豆知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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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个词“蝶”,想到“蝶”,可能会不自觉地想到“翩翩起舞”,而日文里,有个词是「蝶々しい」,它便是用来形容蝴蝶的姿态,或者用来比喻类似于蝴蝶的姿态的东西。我挺喜欢它的,觉得它很有画面感。无须多言,看着它,便仿佛看着一只蝶在眼前起舞。

语言是这般的广阔和丰富。偶尔是一个词,偶尔是一句诗,偶尔是一个段落,偶尔是一整部作品,它用自己无垠的生命性和神秘赋予一种美而坚定的力量。使人沉醉,使人着迷。

倘若生活里需要面对什么消失或失去的东西,仍能在阅读里寻到收获吧。因为它是赋予性的事,是让人得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