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文章

文|「梅雨时节」

2021年6月4日

现在是梅雨时节了吧。每天的雨下个不停,连续几日都没见着太阳了。

“梅雨”这个东西好像总会被我过滤掉,后来想,大概是因为一个“梅”字,这个“梅”令我联想起发霉的“霉”。南方的回南天会让东西发霉,而回南天也是阴雨绵绵至难耐的天气,于是这个“梅”勾起我对另一个“霉”的回忆,在我脑海里,不自觉地把它们想到一起了,而实际上,它们是发生在不同月份的东西。

尽管它们是不同的东西,可因为接连不断的雨,也激发不起自己对它的喜欢。任我多么想去赞美它亦找不到合适的字句。通常看别人写“梅雨” 都是写一些具体的操作性的方法,譬如如何温和地度过这个时节而不会感到烦闷抑郁。后来看金井美惠子的文章,读到一篇她赞美梅雨时节的,便觉得格外新鲜。


「梅雨の頃というのは、わたしは好きな季節だ。湿気が多くてじめじめして気が重いという人の方が多いかもしれないけれど、梅雨の雨には、夏の到来の前兆として、苛立しいような快楽がひそんでいるし、梅雨の晴れ間の空ほど美しい空はないだろう。ちょうど、それは紫陽花の色をしている。私の住んでいる家には紫陽花がいっぱい咲いていて、フェンスをこえて坂道の上にせり出して咲き外れるほどなのだけれど、雨上がりのひんやりした空気の中で、濡れた紫陽花を二、三輪切って部屋に飾ったりするのは、まるで自分が少女小説の主人公にでもなった気分で好きだ。

六月の雨と紫陽花は好きだし、ブーツをはいて、雨の中を散歩するのも好きだ。春は虚ろにはなやかで、夏はあっけらかんとあかるく、汗ばかりかいて苛々するし、秋は「もう秋か、それにしてもなぜ永遠の太陽をおしむのか?」であり、冬は死んだような気に何もしたくなくなる。六月は、季節があって季節でないような、妙にわだかまった湿気と、いくらかさみしいような情緒があって、ふっと歌を歌いたくなる。」

「金井美惠子 、「六月の雨」より」

「梅雨时分,是我喜欢的季节。尽管会有很多因为湿气阴郁而心情变得沉重的人,然而,梅雨的雨,是夏天到来的前兆,蕴藏着令人愤怒一般的快乐,大概没有比梅雨的晴空更美的天空了吧。正好,是绣球花的颜色。我住的家开满了绣球花,越过围栏在坡道上方,满当当地盛放着,在下雨时那种凉飕飕的空气里,剪两,三朵湿润的绣球花,插好摆放在屋里,自己出落得犹如少女小说的主人公一般,这种心情使人喜欢。

我喜欢六月的雨和绣球花,也喜欢穿上雨靴,在雨中漫步。春天是空虚般华丽,夏天是茫然的晴朗,汗流浃背且恼怒不已,秋天是“啊,已经是秋天啦,可为什么会怀念永远的太阳呢?”,冬天则是死沉沉的心情什么也不想做。六月,蕴藏着是季节又仿佛不是季节那样,奇妙般意难平的湿气和多多少少寂寞般的情绪,冷不防地就想唱歌了。」


这篇文章是去年看的,可因为它的新鲜感记忆颇深。今早想到它,便把它翻出来了。想来,若我住的地方附近开满了绣球花,我也会喜欢上六月,欣欣然地每天和花对话。

虽说我不喜欢“发霉”这个东西,但我尤其喜欢它的粤语读音。每当我看到什么东西“发霉”了,我都要惊讶般说上几声,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东西发霉的时候,霉丝如白色茸毛,而粤语的发音类似于“fa mou”,听起来就很形象。又因为发霉后的东西与原样截然不同,感觉它已经脱离现实去往另一个世界了,这个奇妙般的转换又使人怜惜它的过往。总之,发霉这个东西,虽不忍目睹,可也不会令人却步。

最近的心情多少有点今日不知明日事的不安定感,带着这种不确定的心情,又读起了恋爱小说了。在这种时候,仿佛读恋爱小说才不那么轻易使人陷入无名的愁难里。听听别人的情话,感受一下别人多么想要抽离但又无法抽离的心情,时间也变得温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