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女中是指在家里帮忙的女工/女佣。
这本书是作者在77岁高龄写下的,当是给到过家里帮忙的有个性的“女中”的列传吧。读这本书很欢乐。里面有许多有趣的片段。能写下来的“女中”都各有各的传奇。从头读到尾,就知道,主人公磊吉(也就是作者吧)早已把她们当成家人了。
工作时间最长的是初,有二十年。不到二十岁就到家帮忙,跟随主人到过不同的地方居住,将近四十岁还未婚,不过最后还是等到姻缘,欢欢喜喜地回到老家。初出身于鹿儿岛,后续来的“女中”很多都是初介绍而来的。
磊吉的继女睦子说初长得像当时上映的电影《乱世佳人》里的那个黑人姆妈。想起来,我也看过这部电影。这么一说,那种麻利和爽快,还真有点相似。
磊吉写到他中意初的地方有三点:一是好干净,虽说长得不十分好看,但体型大,肌肤白皙,手脚细长;二是会计数,分毫不差,能放心让她记账;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做饭是最好吃的。
书里的女中,我是最喜欢初的描写。它给人一种充满生机又仿佛伴随时间流淌的图景。初的勤勉,麻利和真实性都颇打动人。里面还提到,某天,初突然问磊吉:“先生,我还能结婚吗?”磊吉毫不犹豫地回答:“可以啊,肯定可以的,放心吧。”在磊吉看来,初的优点便是他以上提及的优点,有这般优点的女性却没有人看得上,那是别人没长眼睛,所以他觉得一定会有姻缘的。只是姻缘一直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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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梅。梅的特别之处是她会癫痫发作。自从发作一次后,就时不时,不间断地发作,但只要她正常的时候,她便是第二个初,也是相当会做饭的。带去看医生,医生问是不是小时候摔过头,梅说是的,医生说不太要紧,坚持吃药就好,但如果想要完全恢复,就要结婚,结婚后就不会发作了(我倒觉得神奇又不解)。
提到这个又免不了想起《细雪》里的雪子,雪子也是三十多岁还未婚,眉眼处时不时会有若隐若现的,引人注目的阴影,医生也是说结婚后才能痊愈。在那个时代,仿佛这是一个解决之道,能治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毛病。不可思议的是,按磊吉的描写,婚后的梅,确实没有癫痫发作了,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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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有百合,银,铃,驹等女中。无法一一详写。
关于银的描写,还挺多的。主要是她的恋爱,从开始到最后结成姻缘,几乎都牵动了磊吉一家的心情,故而篇幅较长。我喜欢的一个片段是,银婚后,与丈夫开了一家店,想让磊吉提一句,印在暖帘上。起初磊吉提——
「湯が原の春吟堂に客絶えず さくら咲く日も紅葉匂ふ日も」
银说这边是蜜柑的产地,每到秋天就会卖蜜柑,不如改成蜜柑,于是最后写成——
「湯が原の春吟堂に客絶えず さくら咲く日もみかん実る日も」
银的孩子出生后,请磊吉起名,银也是直言不讳地说给的名字都不太喜欢,让重新起。这么看起来,银是不怕提反对意见的人,也是颇有自己主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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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这些女中知道作者给她们写了这样一部列传,应该会欢喜不已吧。文字把她们人生中艰辛又美满的一个章节记录下来了。她们不是影子,不是默默无闻的存在,她们也有各自的特性,有各自的爱恨,有各自的幸福缘来。她们在磊吉一家感受到家的温馨,感受到如家人一般的爱。她们也是磊吉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读这本书的心情,就如今日的晴天,美美的,令人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