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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波伏娃-不可分离的朋友」

2021年12月16日


这本书买了一段时间,放在书柜里,想着要找个合适的时间才读。前几天想起它来,好像一个启示一般,于是连续几天把它读完了。写女性友谊的书我一向都是喜欢的,可这本书,我大概只猜到了开始。读这本书,不亚于读任何一个悲伤的故事。它是悲伤的。

熟知西蒙·德·波伏娃的人都知道她写了著名的《第二性》,不过在她的写作生涯里,她还写了小说,传记等。这本书以小说的形式描写了她与好友Zaza无可分离般从最初到结束的友谊,又可以说描写了Zaza这个女孩如何走向死亡的故事。也因为Zaza的死亡对波伏娃的影响是非常大的,她曾在好几个小说里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也在自传里写过,可似乎都无法终结。这是最后一个写Zaza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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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从9岁开始认识,小说里的Sylvie(波伏娃)一开始被Andrée(Zaza)的不拘一格,自由,光彩给吸引,无可救药般喜欢上她,假期见不到她就会思念不已,她会为Andrée似乎无法理解她的喜爱而苦恼,也苦恼于自己无法把自己的爱意直截了当地向Andrée表达,像小说里描写的一样。她把自己的喜爱之情深埋心底,她视Andrée如自己的一生之爱,从初次认识起。Andrée也不是不回应她,只是不如她这般热烈,这般直接。或许,在Sylvie的心里,她对Andrée是有同性之爱的,而Andrée对她,却更多是朋友之爱。

当她们逐渐长大,因为自己的家庭,成长环境,未来选择而导致各自的道路出现明显的分歧。Sylvie向着自己的学业努力,致力于成为一名大学教师,成为一名职业女性;然而Andrée,自小生活在一个典型的天主教家庭,加上家里有好些孩子,她只是其中一个,注定她自小都要努力寻求母亲的认可,又不得不承担家事,不得不循规蹈矩,给弟弟妹妹做一个好榜样。她一方面想要否定家庭宗教给她的无可承担的枷锁,另一方面又因为无法否定母亲而必须告诉自己要相信母亲,爱母亲,在这两重煎熬下, 她无数次濒临奔溃的状态。为了不答应母亲的某些要求,她甚至挥起斧头砍自己的腿,刚好伤到需要卧床而不需要见人做事的状态。当Sylvie去Andrée家度过假期的时候,Sylvie看到,Andrée从早忙到晚。Andrée总是没有属于自己的一个人的时间,她无法自由读书写作,就连自己喜欢的小提琴,也要到一个母亲听不到的地方才能演奏。她仿佛是生活在监控下的一个人。Sylvie正是见到了处于煎熬下的Andrée,才知道她是多么的不自由,她是多么的不如意。Andrée无法自由地选择自己的道路,她很有可能在姐姐出嫁后,就要相亲结婚的。

尽管后来Andrée与一个男生相识,仍旧无法如意。她想尽快与这位男生定下婚约,如此她就能逃离自己的家庭,逃离母亲,不然她就要被母亲送到英国留学两年, 她害怕,她感觉自己无处可逃;可这位男生无法给予承诺,他希望Andrée能接受去英国的决定,如此等上两年,他们就有幸福的未来了。Andrée她没有足够的活着的意志了,尽管她自己也说到了英国,可能会有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可以写作,读英国诗,然而,她是脆弱的,那时候的她根本没有力量相信未来,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个拒绝,是一个个逼迫,她无法想到离开了这些拒绝和逼迫后,她能找到生机,在她眼里,只是看到一个更深的深渊。她没有力量去创造自己的未来。

Andrée无可奈何下似乎接受了这个提议,可最终她还是累了,也伤到了,她病了。不久后,她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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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波伏娃看来,Zaza从来都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一个失败的人,而是一个抗争不得的人,因为社会的因习,因为家庭的束缚,因为种种。这个故事的侧面也是波伏娃解放自己的故事吧。也是通过Zaza的故事,波伏娃更清楚地看到女性要如何做才能获得属于一个人的自由。波伏娃自己曾说过,她不愿这份因Zaza的死而获得的自由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因此通过写作,指引女性获得自己的自由,从社会旧习里挣脱出来获得作为人的自由。

现在读来,可能会觉得Andrée受到的束缚,受到的伤害,是有点不现实的,可我不是这么看的。我在这里读到的是揪心的,使人害怕的真实。这种真实会化身为别的样子潜伏在现今的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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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珍贵的地方是它收录了好些照片和几封波伏娃和Zaza之间的亲笔书信。


Zaza和波伏娃


这是波伏娃写给Zaza的最后一封信。1929年11月13日。

「あなたの手紙は1ページごと、1文字ごとが幸せの象徴です。このところ特に、わたしにとってあなたはいつになく大事なのです、これまでもそうだった今もそう、あなたはわたしの大事な離れがたき友なのです。愛するザザ、心を込めて。」

这封信的最后一段话。里面提到了「離れがたき友」((不可分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