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医生,医生看了一眼便说,这是丘疹性荨麻疹,和饮食无关,语气确定得仿佛这种事情只有普遍性而没有特殊性。问我有没有靠近花草和洗换被子,我说经常的,也不是这两天的事。她说,我给你开药,最快也要七天才能好。我重复一句,七天?她应和,嗯,最快的,这段时间可能还会在别的地方长出来…我在心里默叹,慌着摇头。
也不知道是药的缘故还是我真的困。我睡了一个沉沉的午觉,就连半睡半醒间都觉得,我好困啊。这药是不是有嗜睡因子的。
由不得想起初中那会,也曾有过几次皮肤上的毛病,好像都是发生在换季起风的时候,全身痒,挠个不停,身上一片一片的红印,看着都觉得恐怖。第一次,医生给打了针,说打了针就会睡觉,睡着了就不用挠了。这个做法尤其有效,我记住了。于是每次发作,我就跟医生说,给我打那种睡觉的针,这样我就不会挠了。我这样说,医生都不做声的,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还是觉得我多事阻挠他们了。现在想不起那是什么皮肤病了,但我记得那会的我,真的只想睡觉。仿佛睡觉也是一味药。若说放逐到无边的梦际后,人的意识就如消失了一般,忘却了现实的,忘却了受着烦扰的身体,那么睡觉还真是一味药。
这次的红印不是一片片的,已经退化到一粒粒的鲜红色印记。它们分布不均,想象它们是什么呢。像是血的标记。若腿部是一副展开的地图,那么在这地图之上,这些血的印记就像在标记着什么。在想象里给它们连线,筑成一个网。它们网住了一片血管在流动间忍不住需要停滞的地方。它们停在这里,像凝望,像休憩,像在暗地里替换了血的模样。
仍旧是凉爽的风。如轻柔的抚慰一般,安抚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