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11月了，似乎快了又似乎不紧不慢，大概时间就是这么过的。有时候看到一些感言说希望今年赶紧过去，2021会不一样的。我不确定明年会否就比今年更好，也不晓得年份是否真的代表别样的含义。想当初，还看到有人说2020的谐音是“爱你爱你”，只觉得本应是充满“爱”的感觉呢。

前阵子有部作品被议论纷纷，才发觉那是我从来没读过的，遂买来读一下。我曾经也读过类似的书，书本看着很厚，可神奇的是，不到两天就能读完，一页一页地翻，似乎毫不费力似的。我不晓得小说发生的事，某种程度上是否也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发生着。若只论它之于我的感觉，就会想，当小说里的所有男人都爱上同一个女人，当所有的不合理仿佛也能编织成合理而变成一种存在，那么一生一世矢志不渝的爱情怎么也能算得上五十分的真实；那种一生潦倒，痛苦不堪，求爱不得，痛失亲朋好友的生活大概就能有九十分的真实……什么才是一百分的真实呢，可能就是芸芸众生的每一位平凡人的故事吧。

它的文字是美的，还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只是无论是情节还是心理刻画都来得过于迅速，甚至轻易了一些。这会本想在悲伤里沉浸一会，转头又到了一个戏剧化场面。戏剧化的片段如星星的碎片，接二连三地掉下来，就像看着一个梦接一个梦碎掉，碎掉。空虚又无力。

回想我平常读的书，我极少会感到空虚。也有可能从一开始我就把有可能引发空虚感的东西都拒绝掉了。无可奈何与空虚在我看来是不一样的。我能接受无可奈何，但我没法接受空虚。大概活着本身已然时不时给予我一种虚幻且不实际的感觉，我无意再给自己徒增空虚感。我喜欢安静中，静谧中，想象中，思考中给予人力量的东西，所以即便是无可奈何，痛苦难受，悲伤之极，它们也能衍生力量。空虚是不可能的，它只会把人引入虚幻的空洞里，飘渺地，能做梦，能迷醉，甚至能灵魂出窍，然而，人就变得不真实了。

若细细数来，自小到大，我也见过或亲历过许多“戏剧化”的事情。富甲一方的人，破产的人，吸毒戒毒的人，被打劫的人，逃亡的人，困苦的人，被疾病缠身的人，躺在病榻上的人，离去的人……小时候什么也不懂，只觉得大人有许多事小孩是不理解的，长大以后，有些事情需要自己面对，就会发现，现实的真实性往往无法用“戏剧化”来形容的，它们更残酷，它们会给人留下创伤，这些创伤可能没法用几句绵绵蜜语安抚过去。尽管很多人很多事随着时间流逝都会消淡了许多，然而我似乎没有全忘。在活着的戏台上，我是一个戏子，也是一个看戏的人。

我是极耐得住平常的人。越是平常的日子，我会觉得越宝贵。阳光甚好，晒晒被子，晒晒太阳，喝杯热咖啡，看一本书……如此静美的日常，我是极为珍惜的。我无意为了热闹而热闹，为了戏剧化而变得戏剧化，细水长流不仅是一种情怀，更是一种恒久的坚持。

我也会有烦恼，但我不害怕烦恼。我对待烦恼就如对待灰尘一样，把它们晾在阳光下，用掸子把它们一点一点地掸掉。只要事情没有到达使我恐惧的地步，我就不害怕。若它到了使人恐惧的地步，我就会恐惧，这是毫无疑问，也躲不掉的。

一个温暖的下午。阳光暖暖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