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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源氏物语》—— 松風(18)」

2023年12月27日


二条东院(在二条院的东边)的改建完成以后,光源氏把花散里接到院里,而他与紫之上仍旧住在二条院。早早地,他也想好了,要把明石君接到二条东院,只是明石君的内心,始终不确定。

想到自己的出身,又想到光源氏身上的各种流言,她自问没有能耐让光源氏始终如一地爱着自己,倘若某日,这份爱不存在了,那么她的人生该变得多么孤独,倒不如一辈子就在明石住下去。只是,她也要为自己的女儿(明石姬)考虑。让女儿这般籍籍无名地生长在乡村郊野,她也于心不忍。毕竟是光源氏的女儿,无论如何,也该有更好的未来。

思来想去,虽仍旧没下定决心到二条东院,作为过渡, 明石君的母亲帮她张罗了一切。祖上在稍稍远离都的地方(大堰川)有一栋房子,这会,母亲找人把它修葺好。等一切都妥当以后,便告知了光源氏。意外的是,这栋房子与光源氏正在修建的大觉寺还挺近的,他也乐意见到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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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明石,意味着离开自己的故乡,也意味着离开自己的父亲明石入道。此一别,恐怕再也不会相见了。明石君的感伤情怀也不是笔墨能穷尽的。倒是明石入道,向佛之心让他能脱离执念,给明石君说了许多宽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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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明石君在新房子安顿下来后,一时半会,光源氏也无法前来见面。无论何时,他都要念及紫之上的存在。某日,他借口道要到大觉寺料理许多事,需待上两日,便半说谎般出门了。到达目的地,已是黄昏。

这是第一次光源氏见到自己的女儿,疼爱不已,又自责不已。到底因为什么,自己错过了这么多时光。分别多时的光源氏和明石君,互诉情怀,你侬我侬,也无需赘述。

明石君把光源氏从前留给她的琴取出来放在他面前,这是他们两人的誓言之证。多少个孤独的夜晚,当她弹琴的时候,她想到的便是他的样貌,他的爱意,他们之间互换的誓语。此刻,光源氏拿起琴弹起来。逝去的时光,明石的光景一一浮现眼前。

光源氏「契りしに変わらぬことの調にてたえぬこころのほどを知りきや」

「あの時お約束したのに違わず、琴の調子の変わらないうちに再びお逢いしたのですから、これで私の変わらぬ心がお分かりになったでしょうか(就如我们约定好的一般,琴调一如往昔,而我们也再度相见了,如此,你也能知晓我不变的心思吧)」

明石君「変わらじと契りしことを頼みにて松のひびきに音をそへしかな」

「琴の調子と同じように自分の心も変わらないと誓って下さいましたので、寂しい時はそのことを頼りにして掻き鳴らしながら、松風のひびきに音を添えてまいりました(我曾许诺过自己的心会如琴的调子一般静美如昔,孤寂之时,我也这么想着弹一会琴,松风的回响也来做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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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命运荣誉与否是由母亲的地位决定的。光源氏比谁都更清楚这个事实。从前他便是因为自己是更衣之子而无法继承帝位。虽说自己早已不念及此事,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在都里,在自己的地方生活成长。若是能让紫之上来抚养,便是最好的。可这么一来,相当于让明石君饱尝分离之苦,这是残忍的事。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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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二条院后,光源氏虽要解释,但也懒得解释。在紫之上面前,他一向是好话说尽的。他给明石君写信,身旁的女官都在窃窃私语,不久,明石君的回信也送到了。正好紫之上在身旁看见了,光源氏免不得又要宽慰一番。不过,这一次,他有了更加坚实和充分的理由。他给紫之上提议道,把明石君的女儿接过来,让她亲自抚养。紫之上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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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明石君没有尊贵的身份,可她所拥有的父母之爱也是别人所不可比拟的。由此,也能看出她自尊自重的性情。不论何时,她给人的感觉都是淡淡的,可也无法让人忽视她的坚定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