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舅舅那里拜年,妈妈拎了两大袋橘子回来,说是舅舅种的,我觉得很神奇。没听说舅舅那里可以种橘子,又想不到收获这么多。每逢给人吃这橘子或把橘子送给别人,妈妈都不忘捎带一句——这是我弟弟种的,虽然长得不太好看,但真的甜。
橘子的甜,吃的人总能体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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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会,当真有种元气大伤的感觉,足足两个星期连说话都觉得乏力,也几乎没怎么出门。还是因为回家才真正出门。一开始还悠着来,走路或做事都慢慢的。这几天,感觉力气好了许多。
每天都要一楼二楼来回走,下楼的时候总喜欢蹦蹦跳跳的,像小孩一样,如此也无碍。深觉这是顶好的事。
那天同学来找我,吃过饭到外面逛,风吹得厉害,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戴上帽子,一边走路一边说话,也挺和畅。那一刻觉得自己不怕风了。那天也是我一个多月来头一回直面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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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去年感受过严寒后,我便忍不住想,极端气候似乎让这个无法体验寒冷的地方也能沾上寒气。为此,我准备了几件高领厚毛衣过冬。天知道,这许多年我都没穿过高领衣服,因为根本用不上,稍稍穿一下都觉得扎得慌,可这些天,我日日穿才觉得暖和。果然是冷得厉害。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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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慢悠悠地重读张爱玲的《半生缘》,这是我尤为喜爱的一本。它悲情的外壳却裹着暖融融的温情的心。若细细品读它的字句,总能被它的娓娓道来所触动。深知道这个故事是许多年前的,可当它诉说着,又觉得它近而亲切。仿佛这也是张爱玲的上海生活的一个终结。里面的人都卷入到一个叫上海的这个地方所营造的漩涡里,后来以各自的方式远离它,终又兜兜转转在那里重遇,继续。纵然不是真正的半生,可日子的深刻足以撼动半生,乃至一生。
我本没有《半生缘》这本书,只是从前读过,后来买过这套书的另外几本,觉得它的装帧淡雅别致,越看越耐看,就忍不住了。
天寒地冻,仍是文字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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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外套在外,口袋正好能装下一本文库本,不禁笑出来。走着路,觉着有多余的重量又仿似没有重量。像带着一个故事出逃。这个故事又巧合地与外套的颜色契合。
淡米色的柔和,想邀暖和的阳光一起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