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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剧 | 「《荒地之恋》——看它如同在读一首诗」

2018年10月12日

看一些前几年或者更早以前的,我从来没看过的电视剧时,我通常不看介绍,也不看别人的评价,而仅仅只是凭着自己对剧照封面或者剧名的感觉去挑选的。因为有时候介绍与真正看的时候得到的感受完全不同,又或者图片的诱导性太过的情况也是有的。所以,为了中立,我通常是在毫无认识的情况选择一部新的电视剧。

就这样,这几天,我看了《荒地之恋》。看到第三集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剧照封面选错了,因为后面的剧情已经不是聚焦在这两个人的感情上了,可偏偏他们却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是否原著会着墨很多)。

看完整部电视剧后,我竟有种想看原著的冲动(这是极少有的),皆因整部电视剧是围绕着诗人的生活,诗人的选择,诗人的诗,诗人的生与死而谈的,无论是里面的台词,营造的氛围,还是故事人物,一样一样都打动了我。虽然一开始觉得,都是在讲40,50岁的人的人生,有点接受不了,可渐渐看下去的时候,又觉得,如果有幸,每个人不都要经历40,50岁的这个年纪吗。年老,皱纹,挣扎等等都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上,在看完这部电视剧后,倒是让最近颇为困惑我的一些东西得到舒缓了。

我挺佩服别的人写剧评或者影评,不但详细,而且还会截很多屛,以让描述更加生动。但是,这种程度,我是做不了的。如同不会写食谱一样,从头到尾,巨细无遗地介绍某样东西,对我来说,也是做不到的。我仅能写感觉,也喜欢写感觉。

其实,这部剧探讨了很多东西(婚姻,人生,写诗,生死,友情等等),虽然显得波澜不惊,人物也没有表现出大喜大悲,但是那种纠结在心头,宁静的思考,默然地接受,孤独地面对,这种情感,让我觉得,这或许就是一个人的成熟吧。真正的成熟。

主人公北泽太郎,把报纸校阅这份工作辞职以后,一直默默地写诗,虽然中间与好朋友的妻子明子外遇,离婚,资金不足,再之后又与明子分开,经历好友的死亡,好友的自杀未遂,自己的肾衰竭,女儿的婚姻,但这一切事情都没有阻止他写诗,相反,他把自己的所有经历,乃至所有的感受都化为自己的诗里,在人生的后期,还不停地获奖,这毋宁说是一个坚持又默默奋斗的诗人的故事。

在整个故事里,我尤其喜欢几个地方。

1)

一个是北泽的女儿优有子。当北泽决定与妻子离婚的时候,她哭着问父亲能不能带她走,父亲没答应,在她那个年纪,或许也不懂离婚以后会怎么样,她却选择站在父亲的角度说——因为父亲是诗人,所以这些都是懂的吧。

后来,当得知父亲得了重病后,她与父亲的外遇对象明子坐在一辆车上,明子说自己或许爱的是北泽,但是迷恋的却是三田村(明子的丈夫)时,明子道歉说不应该跟优有子说这些。可优有子却说——我是诗人的女儿,所以,这些都没关系。

或许吧,诗人是写尽人世沧桑,悲欢离合的人,作为诗人的女儿,如果真的能读懂诗,也能懂父亲写诗时的心情,对这些也都是明了的吧,所以她能懂。她总是能站在父亲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思考父亲的心情。这非常打动我。

2)

当北泽的好友有川因为脑溢血死了以后,他们才知道有川结过婚,而结婚的对象是英美语言研究的专家。在有川丧礼结束后,北泽去了有川的房子,才知道有川一直住在他们当初一起创办《荒地》这本杂志的地方,那时,他问有川的妻子,结婚是为了什么?有川的妻子微笑着回答——爱着(留恋)。

很多人定义过婚姻的意义,可又有谁真的能把婚姻的意义说得透透彻彻呢。仿佛每一个结婚的人都能对结婚有一番属于自己的见解。

不过,这个回答,却也是另一重认识。结婚是一种行为,这个行为定然会留下一个后果,而这个后果是好的还是坏的,给人带来的是愤恨还是留恋。一段婚姻如何才能让人产生留恋。这些都值得深思。

3)

虽然北泽与三田村的妻子(明子)外遇了,可在这段感情结束以后,北泽与明子仍然以朋友的关系相待,而北泽与三田村的关系也几乎没有变,他们在困难面前,有朋友的死亡面前,仍然相互支持,这种感情的坚固和经得起考验的珍贵让我感动。

这种感情只能出现在小说里吗?不过我想,这种感情,会出现在这个故事里,也是恰当的。北泽与三田村都是诗人,作为诗人的妻子的明子,也有点不正常(抑郁),可另一方面,在一切事情都厘清以后,他们又把边界守得挺好的。这种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觉得看的过程中,很舒服。我为他们的直率和大度而感动。或许在他们心中,总有一些更重要的东西,超越于普通的爱情,夫妻之情吧。一种在这世间什么都可以无所谓,但是彼此间的信任和支持才是最珍贵的感觉。

4)在故事的最后,有一幕是北泽与三田村一起坐在海边聊天的情景。

三田村说:人年纪大了,就慢慢学会了透视

北泽问:为什么?

三田村说:直接用肉眼看世界,花了将近五十年吧

北泽问:耳朵呢?

三田村说:一出生就会用耳朵。

(我们从哪里来,又该去往何处?)

三田村说:我们一直走在荒地上。在我们出生的时候,世界就已经是荒地了,而现在仍旧是一片荒地。

北泽问:三田村要去哪里?

三田村说:我还想挣扎一下。你呢?

北泽说:一样。

总之,这是一部难得的让我看了心动的电视剧。就像读了一首诗一样。在这里说不了更多了。只希望自己能把看过的心情藏在心底,时不时想起来,或许也能温润自己。

诗是一种美好的存在。我越来越感受到这一点了。